第146章 折服李纲,金兵南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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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46章 折服李纲,金兵南下
    按照原本的历史惯性,金兵应该在这年的十月份对大宋发起进攻。
    所以就在金兵预期要发动进攻前一两个月,刚刚搞定了高丽局势、也彻底稳住了金国人仇恨值的赵子称,便风尘仆仆离开高丽半岛,舟不停帆地渡海赶回了老家秀州。
    这一步,也算是赵子称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宋金之战、所必须做的。
    因为从法理上来说,他至今还处在“丁忧”期内。
    虽然过去的将近两年里,他大部分时间都闭门谢客、对外宣称“隐居守孝”,可一旦战争爆发,朝廷肯定会想到找他。
    要是到时候发现他不在老家秀州,而是不知所踪,问题就大了。
    赵子称很分得清轻重缓急,开战前必须回老家待命。
    他的妻妾,乃至心腹部将、亲卫,也都从高丽带了回来。高丽那边,暂时留下宋江的人,以及李俊,外加赵子称的岳父母,几个月之内,应该也不至于出问题。
    回到秀州老家后,他还刚歇了没两天,没等到宋金开战,倒是先遇到了一桩原本被忽略、但又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    原来,就在这年的八月底,时任秀州知州迎来了升迁,即将调任回京。而朝廷新派的秀州知州,也已经赶到当地,即将交接使命。
    考虑到赵子称是祖居秀州、而且在老家就地丁忧的宗室重臣,他身上至今还挂着鸿胪寺二把手的名头、而且还有秀国公的爵位。秀州知州离任时,只要是进京做京官的,就必须来探望一下他的情况,这是惯例。
    这样他回京述职时,才能跟皇帝汇报秀国公的近况、有没有好好丁忧、期间有没有逾制行为。
    地方主官对于丁忧的宗室重臣,多多少少有一定的监视义务。
    就像当年曹爽的心腹李胜要去荆州当官,离开洛阳前好歹也得探望一下司马懿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。
    这本来也不叫个事儿,不值得赵子称重视。
    但问题偏偏就在于,即将离任的这位秀州知州,名叫李纲。
    没错,就是马上要去汴京、后来会主持东京保卫战的李纲。
    这一点上,赵子称并没有开挂,也没有丝毫干涉影响李纲的人生轨迹。原本历史上的李纲,在此次回京高升之前,职务就是秀州知州(史实)。
    李纲是在宣和二年到宣和三年间,因为皇帝横征暴敛、导致了方腊之乱等民变,从而言辞激烈上书抨击、指责皇帝不恤民力、要求皇帝不得奢靡享乐。然后既得罪了皇帝,又得罪了蔡京,被打击报复,从一个殿中侍御史外放到福建当一个基层的税务官员。
    李纲在福建干了三年,政绩不错,又被稍稍宽赦,于宣和六年初改任秀州知州,也就是来到赵子称的老家做官——但说来也是不巧,赵子称的父亲赵令话不就是宣和五年冬天过世的么。所以李纲来的时候,赵子称已经刚刚丁忧几个月了,处在闭门谢客的状态,也不便结交地方官员。
    所以过去的一年半里,赵子称基本上没跟这位新来的秀州知州有交集。一方面是对外人避嫌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子称早就知道李纲刚直、眼里揉不得沙子,他不想提前在李纲眼中暴露自己有野心的一面。
    直到现在,李纲在秀州干满了一年半,要被召回朝廷担任太常少卿,李纲也终于意识到,需要在走之前拜访一下他本该监视的秀国公赵子称。
    反正他都要走了,这时候就算结交了赵子称,后续也没有机会“勾结”,这种节骨眼上,就不存在“朝臣不得勾结宗室”的避嫌问题了。
    而且说来也巧,李纲回京后的职务太常少卿,严格来说也算是古之九卿之一的副职。而赵子称身上挂的鸿胪寺的少卿,也是古之九卿之一的副职,他俩也算是平等论交了。
    只不过太常比鸿胪寺的排序要靠前一些,太常是掌礼法祭祀的,比较清贵。
    如果这个时代有新闻连播,播报朝廷活动出席人员名单的时候,李纲的名字应该会比赵子称早几个被读到。
    八月中的一天,差不多正好是中秋节前后,李纲登门求见,拜访了赵子称。
    他是打算过完中秋就启程的,毕竟在路上过中秋节,总归是很不爽的。
    李纲有提前递帖子,所以他抵达赵府的时候,赵子称已经提前大开中门,亲自出来迎接。
    “李府君真是稀客,赵某这两年丁忧在家,倒是疏于走动了,李府君不会怪我失礼吧,先祝贺李府君高升了。”
    李纲也连忙拱手:“下官见过秀国公,实当不得秀国公之礼!下官此番回京,也不过任太常少卿,待国公丁忧期满回京,下官也不过与国公同列。”
    李纲这个知州回京算是高升的,他高升完后也就跟赵子称平级,现在当然要谦逊一些。
    赵子称也不跟他多虚伪客套,拍了拍李纲的肩膀,引着他进院子,设茶果款待。李纲观其陈列,也不过是清茶、素饼而已。
    赵子称还随口解释:“居丧期间,山居不曾备荤酒,连果品都没有,只能以清茶素饼待客了,李兄可别见笑。”
    李纲落座,连连摆手逊谢:“岂敢岂敢,秀国公至诚至孝,下官也是早有耳闻。说起来,秀国公与下官也是有缘,当初宣和二三年间,下官因上疏言辞激烈,极谏陛下不宜奢靡浪费民力、以致民变四起,才被蔡京陷害,外放福建。
    我记得秀国公也是当世因弹劾朱勔,一度蒙冤暂陷囹圄,所幸后来东京有那么多太学生叩阙为国公声援,让圣听不至蒙蔽,若非国公力挽狂澜,这两浙之地,当年怕是也要被方腊祸害更久。下官在秀州一年半,至今时时能听到百姓称颂国公当年的为国为民。”
    “诶,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不提也罢,”赵子称很是云淡风轻地摆摆手,“当初孤生平所想,不过读书自娱、习武强身,明圣人道理,寄情山水,于愿足矣。
    但自太学求学归乡,偶遇朱勔勒索害民,孤当时年少义愤,仗义执言,渐渐卷入朝中奸佞的恩怨之中,不能自拔。至于立功升迁,非我所愿,我又何尝不知,身为宗室当谨守臣节、谦退无为?
    实在是方腊在我本乡起兵作乱,为保父老乡亲,不得不以文人之身、仗剑与之一战。即便是灭了方腊之后,我也只望到此为止、后人能记住我为大宋复平两浙路、保一方安宁足矣。
    此后种种,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。先父弃世,于我固为至悲怆之变故,但近两年来,得以寄情山水,诗书舞剑以自娱,不再遭人惦记,也是美事。李兄回京,能不提起孤就尽量别提起,反正孤身上这个鸿胪少卿也没什么实差,与诸国交涉事宜,自有正卿赵良嗣调处。”
    李纲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,也是颇为感慨。秀国公的淡泊名利、知进退,实在是宗室之楷模。
    之前机缘巧合被命运推着走、四五年间建立了那么多传奇功业,升迁如此之速。但父亲逝世后,竟然能调整心态调整得那么快那么好,丝毫没有对权力的留恋。
    这是何等的豁达、何等的胸襟!
    凭良心说,宗室那堆近支“贤王”,论人品论胸襟气度,真是一个都不如秀国公。
    不过,如果今天来拜见赵子称的是任何一个其他文官、只是想打探打探消息的话,那么听到这儿应该就很满意了。但问题就在于,今天来的偏偏是李纲。
    李纲绝对算是如今朝臣当中,对于北方的局势危险程度认识最深刻的那一批了。
    看到赵子称那么“淡泊名利”,他反而有些忧心忡忡起来。
    “国公何以如此不关心国事?为今之计,燕云虽然收复,但北疆却谈不上安稳。国公两年前跟金人谈判过,应该是最清楚金人的贪婪嘴脸的!初夏的时候,辽天祚帝被金人俘虏,辽国彻底覆灭,下官一直担心,唇亡齿寒的日子怕是不远了。”李纲发自肺腑地分析道。
    赵子称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演得太过,自己毕竟是参与过两年前赎回燕京的对金谈判的,于是就中肯地部分认同了李纲的说法:
    “金人有野心,我当然也看在眼里,不过只要朝廷上下一心,军民同仇敌忾,金人有野心,我大宋也能守住。如今毕竟有了燕云防线,有燕山险阻,金人再想南下,地理上来说,就比当初辽人更难了。”
    赵子称说这话时,流露出来的表情,就像是真心相信这种说法似的。
    事实上,以他现在的身份,也确实该这么相信——如果过去两年,童贯拿回燕京之后,有好好经营燕山防线,利用河北北部的地理优势,甚至再把残破的长城残迹稍稍修复几处,比如把燕京附近的居庸关搞搞好,那么大宋确实是有点希望凭借地理优势把金人挡在外面的。
    但事实上,童贯这废物浪费了两年时间,一方面燕京确实残破,收回来的时候没物资没人口,什么都得靠周边州府养着,转运靡费就非常巨大。
    但另一方面,有一说一,北宋末年的文官系统效率确实低下,筹了钱粮也没用到刀刃上,全部得过且过,这才导致两年里什么都没干成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过去两年里燕云的一些地方官、还有喝兵血的将领,也确实该杀。只是系统性问题太严重,史料也找不出一个具体该为这事儿背锅的人。
    当然,赵子称现在的身份是丁忧赋闲在家,他不该知道童贯手下的人过去两年在燕云干得有多烂,他也只能用想当然的口吻评述此事,这样李纲才不会起疑心。
    果不其然,听了赵子称的分析后,李纲立刻流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拍着大腿喟叹:“国公这是以君子之心、度小人之腹了。童贯在河北,岂会用心经营燕云防线!所谓燕山形胜,多半是靠不住的!
    哪怕下官不曾亲赴河北,但听坊间官场传言,也能略知一二。国公这是丁忧闭门谢客,才不知朝政近况!下官此番回朝,虽然是担任太常少卿,但若国家真有变故,自然也不能惜命!
    偏偏如今朝中还有很多人对金人抱有幻想,觉得如今之所以紧张,都是朝廷收容了叛将张觉、如若不收容张觉北疆就能永远安宁一样!简直坐井观天!”
    如果有人能开上帝视角,就知道眼下距离金兵真正入侵,只剩最后一个多月,以李纲的眼光,能有如此见解和预测,也不足为奇。因为边境上已经有一些金兵找借口挑衅的苗头露出来了。
    赵子称却仍然只能装作刚刚知道这些事情的样子,大惊道:“竟有此事?孤虽知金人素有狼子野心,却不知童贯这两年竟没能加固燕云边防么?朝中大臣,也都如此不警惕么?唉,若是真到了那一天……孤突然想起一事,这里有几件东西,李兄或许用得上,且稍候片刻。”
    赵子称说罢,就让李纲自己一个人坐着喝茶,他自去后院书房墨迹了很久,这才拿着一些卷轴回来——其实赵子称可以一下子就找到,但他就是要多找一会儿,这才显得他“无心国事,专注丁忧”嘛,之前的政务相关事物都记不清了。
    李纲见他郑重,也站起身来:“不知这是何物?”
    赵子称把东西往李纲面前一摊:“前年孤参与赎回燕京的谈判,据理力争,当时孤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,但时机不当,没敢跟任何人汇报。
    当时金人退让、不要岁币,并不是金人知道他们错了,其实是因为金主完颜阿骨打自知病重将亡,怕自己死后金国内部不稳,所以急于达成盟约,这才放弃了强索岁币的条款。
    后来,金人还百般遮掩,据我暗访,完颜阿骨打当时在签约后没几天、就死在了燕京!但金人秘不发丧,最后一直宣称阿骨打是十月份才死的,而且是死在后方行宫,金人连他们自己的实录都造假了。
    其余还有种种旁证,总之都是可以证明金人当年达成合约,就不是出于真心,而是出于无奈。只是当年大宋和金国还没撕破脸皮,孤不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,拿出来的话,就成了破坏邦交。
    但孤毕竟曾经肩负谈判重任,自然要尽量为国摸清邻邦底细。所以这些东西,一直就藏着,国家不需要,孤就让他烂在那儿最好。
    既然如今两国有可能交兵、而且朝中可能有软弱之人、对金人抱有幻想、甚至事到临头还想把开战的责任全揽到咱大宋自己身上,那孤自然是不能答应的。这些证据,不管有多少证明力,只要拿出来,到时候至少能凝聚人心,不至于让我大宋军民自觉理亏而士气低落。
    孤还在丁忧期间,不能为国出力,这些证据就托付给李兄了,希望李兄好好利用他们,为国凝聚人心!”
    李纲听完之后,愈发肃然起敬,他是个谨慎之人,不会立刻就相信,所以还是亲自反复看了一遍,发现赵子称的功课确实做得很扎实,把两年前谈判时观察到的很多蛛丝马迹、凡是能利于证明“金国人当时守约就不是出于真心,而是出于无奈,只是为了稳住我大宋”的黑料,赵子称都尽量全面搜集了。
    这些东西,证明力或许有限,但两国交战本来就不是打官司,只要有一丁点证明力,让己方的人民和士兵少一点理亏的心虚,那也是好的。
    李纲完全可以判断出,真到了打起来那一天,如果需要凝聚人心士气,把这个材料往上一送,肯定还是大功一件——当然了,前提是皇帝要主战。如果皇帝都主和了,压根儿不肯打,那这份功劳就没什么用了。
    “秀国公……这些工作,真到了两国誓死交兵之际,那可是大功一件,于国家凝聚人心有大用的,如此功劳,秀国公竟让下官呈上去么?下官岂能贪天之功为己有?”
    李纲脱口而出一个成语,但说完后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,不过也来不及多想了。
    贪天之功,本就是贪天意之功,未必是天家/天子之功。秀国公能拿出这东西,某种程度上来说,也是“天命庇佑大宋”,李纲用这个成语也没毛病。
    赵子称却还是那么淡泊名利的样子:“是谁的功劳重要么?只要对国家有利、到时候能尽快发挥作用,还分什么彼此?难不成,就因为孤贪功、非得等到丁忧结束重新回京任职,才把这东西拿出来?”
    李纲已经说不出话来,半晌之后,才对赵子称肃然下拜:“秀国公高义,以国家为重,实在是当代楷模!不过,下官于此事,终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如果由下官献上这些证据卷宗,则必然要说明情况、说这些都是来自于秀国公……”
    赵子称无所谓地点拨了一句:“孤倒是不想出这个风头,李兄找不到借口、怕说不清情报来源,那就跟赵良嗣合作好了。当年我是副使他是正使,他如今还挂着鸿胪寺卿之职,你跟他商量着办就是了。这些东西只要可用,就说是赵良嗣打探到的。”
    赵子称这么说,李纲对他的崇拜也就愈发炽烈。
    这是何等的了事拂衣去、深藏功与名?
    “国家若能躲过此劫,皆秀国公之赐!请再受下官一拜!下官并非趋炎附势,只是崇敬为国为民、不计一己得失的高风亮节之士!”
    李纲热泪盈眶地就要下拜,被赵子称用袖子轻轻一拂,将他重新抬起。赵子称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,便把李纲送出府去。
    这次的事情,赵子称无论如何都是不亏的。
    虽然他两年前的工作,没法立刻让天下人知道,但李纲知道也够用了。
    将来李纲一旦掌权,如果天子再出一点什么意外,到时候李纲对于“该拥护谁”这个话题,肯定是有相当话语权的。而且真到了那一刻,李纲还可以给他作证:
    “当初金人南侵之前,秀国公不计私利、将某些凝聚军心士气的证据交给我,让我妥善使用”,只要李纲把真相说出来,多多少少会有人相信的。
    赵子称不用急,放长线钓大鱼就是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李纲辞别赵子称后,中秋佳节也很快过去了,李纲不敢怠慢,马不停蹄往京城赶,一路上费的时间非常短,只了不到半个月就抵达了京城。
    这对于一个上任文官而言,已经是很卖力了。
    李纲上任后,一边熟悉本职工作,一边也跟鸿胪寺卿赵良嗣接洽,问起当年的情况。拿出赵子称的材料、证据跟赵良嗣印证、核实。
    赵良嗣是两年前谈判的亲历者,对于这一切印象都还颇深,很快就证明了赵子称的说法。他还说,只恨自己当初心思不够缜密,没有提前注意搜集证明金人狼子野心的黑材料,幸亏秀国公多留了个心眼。
    而就在李纲和赵良嗣切磋谋划了几日后,金兵正式南下的消息,也终于传来了。
    东京城内,一日数惊,皇帝赵佶慌得不行,调集各处赶紧严防死守,一边又给河北监军宦官谭稹下达各种急令,催督兵马调度——
    这个谭稹前几年就是重要的监军宦官了,五年前征江南方腊时,谭稹就有随行,当时他的地位还远远不如童贯。但前年童贯复燕、受封广阳郡王后,赵佶也开始忌惮童贯,觉得这已经是一个封了王的太监,不能让他再掌握兵权了。
    于是赵佶便慢慢让童贯居闲,由谭稹渐渐接替了童贯的监军之权,眼下童贯其实已经完全没兵权了。
    然而,赵佶的种种举措,并没有任何效果。燕云边军与金人激战仅仅半月,燕京便失守了。
    随后易州、霸州等地也失守,之前由辽投宋的郭药师,也再次投了金,当起了四姓家奴。
    历史的车轮才刚刚转入宣和七年的十一月份,金兵便继续南下,不管不顾直接扑向汴京搞斩首行动。
    除了赵子称,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大宋子民都会想到,金兵的偷袭能如此顺利、如此长驱直入。
    赵佶又惊又怒,当即就要追究一些责任人。
    部分作战不力、擅自弃军逃跑的边将,被赵佶派监军宦官火线处决。
    朝廷当中的文官,当然也必须处置一些,以谢天下。
    原本历史上,最早一批倒霉的,就是当初劝童贯和赵佶复燕的赵良嗣——赵良嗣已经做到了鸿胪寺卿,掌握邦交。在赵佶看来,要不是他当年首先挑拨大宋收复燕云、大宋怎么会得罪金国、从而被金国侵略?
    所以,当初劝皇帝收复失地的人都该死!是他们好大喜功才误国的!至少赵佶是这么想的。
    然后赵佶就一如原本的历史惯性,让人把赵良嗣罢官免爵、拉去审讯问罪、斩首以谢天下。
    不过,历史在这里稍稍出现了一些扰动。
    就在赵良嗣该当被斩首的时候,刚上任还不到两个月的太常少卿李纲、在一次朝会上力陈,为赵良嗣伸冤。
    “请陛下明鉴!金人狼子野心,早已昭然若揭,纵然我大宋不去招惹金人,金人也迟早会对我大宋下手!纵然我大宋当初不联金灭辽,金人自己也能独力灭辽。
    岂能因为鸿胪寺卿在与金人谈判时的些许错漏,便贸然杀害忠良!难道劝陛下恢复燕云本身也有错么?”
    赵佶对于李纲这种刚刚当上太常少卿的中层官员,当然是不屑一顾的,当即就怒斥了李纲,还要重新贬谪他的官职。
    但李纲很快拿出了赵子称提供给他的一些证据,据理力争,在朝堂上力陈论证“金人早有野心,如今的宣战借口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”,言辞痛切声声泣血,直指皇帝这时候清算主战派大臣,绝对是在涨敌人威风、灭大宋军心士气,不可不察。
    赵佶见李纲所言确实恳切激烈,而且表面确实挑不出错来,一时也不想闹大导致人心士气愈发涣散。
    当下只好选择冷处理,暂时饶了赵良嗣一命,但至少要先褫夺其官职、削为平民。
    李纲也被罚俸警告,责令反省。
    估计直到赵佶退位之前,李纲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。
    但李纲主战派的名声,算是就此打了出去,而赵良嗣的命也被保住了。东京城内不少太学生,都开始传说这几个主战派的义举。
    在可以预见的将来,太常少卿李纲、原鸿胪寺卿赵良嗣,这两个人绝对会成为赵子称的铁杆。赵子称对于赵良嗣,算是有救命之恩了。
    眼下这节骨眼,李纲和赵良嗣还不至于把情报来源透露出来、说这一切早就搜集的关于金人“早有野心”的旁证是来自赵子称。
    一旦等将来时机成熟了,李纲和赵良嗣绝对会成为证明赵子称高瞻远瞩的证人。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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